在随园,老人们忙得不得了。就拿国庆小长假来说,友邻派对、社团采风、月饼制作……一连几天安排得满满当当。“我妈才回家住了两天,就嚷嚷着想回随园了,说这里好玩儿、有意思。”李先生说。
投运仅一年,位于北京房山区的随园养老中心实现了盈亏持平。这样的发展速度在业内几乎无出其右。这座“没有围墙的养老院”,让老人们感受到了温度、体面和尊严,也打造出了养老社区的万科样本。
随园养老中心位于房山长阳阜盛东街。秋日晴好,从市中心出发,驱车不到1小时便抵达了随园。
走进园子,生机勃勃的景象豁然展现眼前:小径两侧是青翠的冬青绿篱、高大的银杏树以及茂密的竹林,几栋水红色的楼掩映在绿树之中。走过深深浅浅的绿,路的尽头是一面影壁,上书“随园”二字,一汪灵动的喷泉在旁边自顾自喷涌,嶙峋奇石倚水而立。
探索大体量养老院
公建民营模式
这哪里像是养老院!初次到访的人,恐怕会误以为这是京郊的一座秀丽公园。
这样一座养老院何以在长阳拔地而起?让我们把时钟拨回三年前。
2017年,房山区在良乡建设了区社会福利中心,建筑面积4万平方米,整体规划7栋楼,475个房间,700余张床位。采用公建民营的方式,房山区政府将该项目的30年运营权交给了万科,也就此诞生了具有万科特色的另一个名字——随园。
公建民营,即政府投资建设、民营企业运营。养老行业的投资成本高、回报周期长、盈利难,政府投资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可大大减轻企业的资金压力,使其能够更加专注于输出技术、标准、团队等服务。这样的模式似乎早已遍地开花,可如果仔细检视便会发现,此前采用“公建民营”模式的多为中小型养老机构,而像房山区社会福利中心这样的大体量养老院,完全交给企业运营的情况非常少数。
“政府已经把底子打好了,可是要让这样一座大型养老机构正常运转起来,绝非任何企业都能做到,需要具备投资、设计、改造、运营等全链条能力。”北京万科养老合伙人张银说,而万科恰恰具备这样的实力。
接手随园之后,万科并没有着急让项目入市,而是对项目开展全面评估以及景观、功能改造。
知名建筑师津岛晓生受邀来到随园,着手做起了景观重塑。这位日本建筑师毕业于哈佛大学城市设计学院,曾经负责众多旧金山河畔规划及城市再生项目,几乎包揽了全球建筑界的所有知名奖项。
秉承着“把自然带回都市,把人带回自然”的设计理念,津岛晓生让原本略显沉闷的庭院变得充满禅意,人们徜徉其中,总是禁不住慢下脚步,享受这一刻的惬意。一楼全部改成落地玻璃大窗,通透可亲,坐在屋里向窗外望去,触目皆绿,自然之意扑面而来。
既然是养老机构,适老化设施自是必不可少。提起适老化设施,很多人脑海中会浮现出无处不在的扶手、圆角、警报器,但随园的探索似乎更超前些:在保证功能性的前提下,尽量隐藏适老性、提高舒适性,营造一种“仍然住在家里”的感受。
就拿扶手来说。随园的房间里扶手并不多,而是通过对鞋柜、电视柜、沙发等家具进行巧妙设计,使其形成连续的支撑界面,老人们可以搀扶行走,代替扶手的功能。
为期一年紧锣密鼓的改造之后,随园养老中心正式亮相了。
年轻专业有情怀的护理团队
随园,处处体现着不同于其他养老机构的特质。
前台大厅是接待长者的第一站,24小时有工作人员值守,是整个养老中心的管理枢纽。它看起来像是酒店前台,但与之相比更加精细贴心:工作人员站立的区域特意采用了下沉式设计,当他们与老人面对面交流时,可保证视线与坐着的老人平齐——这不只是为了方便交流,更是在潜移默化之中传达一种平等的理念。
在前台大厅,随园的副院长赵婷婷正在检查设备,这个眉眼弯弯的年轻姑娘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还未开口就先绽放出灿烂的笑,让老人们如沐春风。
“随园的工作人员,包括医护、餐饮、物业、文娱等不同分工,大多数是90后、00后,其中不乏科班出身的专业人才。”赵婷婷说,大伙儿的笑容发自真心,饱含真情,这是因为有一份情怀在其中。
出生于1995年的徐晨辰是养老行业的资深社工。她大学时代学习的就是社会工作专业,毕业后又赴日本实习了一年。带着先进的养老技能和理念回国后,她被不少养老机构争相聘用。最终,因为被万科随园的理念所打动,她选择来到这里。
在随园,徐晨辰是一名“文娱管家”。在她和几位同事的一手操持下,为老人们一一建立了文娱档案,并专门设计、开发具有疗愈性的文娱产品,如友邻大会、美学派对、主题沙龙等。在精彩的活动中,晨辰帮助老人发现自身的特长和兴趣,并组建起各种社团,增强人们之间的交流和粘性。
随园护理员与老人的比例维持在1:4左右,在业内已属较高的配比。即便如此,长期照料老人仍然并非易事。
21岁的小伙儿小廖在去年加入了随园,负责照护老人。别看他是个年轻男孩儿,小廖却办事妥帖细致,总是想方设法给老人们带去快乐,时间不长,就成了大家的小棉袄和开心果。“我是姥姥带大的,从小就对老人们有亲切感,一直希望能有机会回报他们。”小廖说,他把自己对姥姥的感情倾注在了随园的长辈身上,“就像对待我的姥姥一样,对待这里的每一位老人。”
年轻、专业的团队,催生了随园特殊的管理模式——两层级扁平化管理。“在很多养老机构,老人要想反映一些想法,得一层层往上找:护理员、层长、楼长、副院长、院长。这一圈儿下来,不知道要等多久。”张银说,随园的信息反馈只有两个层级:护理员、楼长,无需层层汇报请示,绝大多数事项楼长都可以拍板决定,24小时之内必须给老人反馈。
张银说,随园总共有七栋楼,每栋楼都是一个服务单元。七位楼长被赋予了很大的决策权。正因如此,他常常打趣地说:“随园可不只有我这一位院长,我们还有七位院长呢。”
本就拥有不错的资质,又在随园历练了一番,不少养老机构纷纷向随园的工作人员伸出了橄榄枝,可迄今为止,尚无一人“跳槽”。“扁平化的管理模式,给了员工较大的自主权,让人尽其才成为可能。”一位工作人员这样总结在随园工作的感受。
多样社群丰富夕阳红生活
“幸福银行”保持长者活力
展开一张随园养老中心的平面图,很多人都会惊讶于面积格外宽阔的公共配套面积:7栋楼分布在外围,位于中央的“随园之家”达4000平方米,老人的吃喝玩乐等日常需求,在这儿基本都能满足。
午后,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随园之家。呈“一”字型的超大配套空间里,划分为接待、康体娱乐、餐饮配套、教育文化四大功能板块,图书馆、台球室、电竞区、麻将室、KTV、食坊等分列两侧。松木大桌闪烁温润色泽,让这里看起来像是充满高级感的五星酒店。
就拿阳光图书馆来说,除了常规阅读区,还有舒适的沙发区和童话般的壁炉。近3000本图书不但经过了精挑细选,而且过半由老人和家属自发捐赠而来。从早至晚,都有老人在这里穿梭,有人静默阅读,有人闲坐聊天。
在随园拿出寸土寸金的空间,开辟这样一座尺度大、配套全的公共空间,究竟所为何来?万科自然有其考虑。“老人在入住养老机构之后,很多人会逐渐丧失活力,变得日渐沉闷。这是几乎所有全托型养老机构普遍面临的难题。”赵婷婷说,建设随园之家的目的,正是要为老人们营造足够的社交空间,让他们保持活力。
空间和设施倒是齐备了,可老人们是否能够充分利用随园之家,主动开展社交呢?
“一开始,的确有不少老人表现得很拘谨。他们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又不愿接触陌生人,宁愿一个人闷在屋子里。”赵婷婷说,老人们从最初的拒绝社交,到如今主动结交朋友,这其中便是随园的独门秘籍——幸福银行。
幸福银行,是设立在随园食坊一隅的小小档口。老人们通过参加集体活动,积攒积分,并在这里领取“工资”。拿着这一枚枚硬币,他们可以理发、唱K,也能在幸福集市、时光影楼等活动中进行消费。
胡奶奶头发渐白,精神矍铄,根本不像是一位年愈80的老人。“每个月10号,那是我们最高兴的日子。大伙儿都排着队去幸福银行‘领工资’,我上个月领了10多个硬币呢。”坐在图书馆的沙发上,胡奶奶把自个儿的幸福一股脑讲了出来,那种兴奋劲儿,像是半个多世纪前头一次参加工作时的样子。
“这些年,不少地方都设立了‘时间银行’。居民付出时间做一些志愿活动,从而获得积分。”赵婷婷说,“幸福银行”则有所不同,它更加倾向于鼓励人和人之间进行互动交流,让老人们感受到,自己并非仅仅是被服务者,同样也是价值的创造者。
渐渐的,随园变得越来越热闹。老人们自发组成了14支社团,覆盖190余人:主打俄文歌曲的喀秋莎社团、雪莲花广场舞社团、彩霞健步走社团、随心歌合唱队,此外,还有台球、摄影、书法、京戏等不同的文体团队。一周七天,随园的几个活动室总是档期爆满。
胡奶奶腿脚不便,但哪怕是摇着轮椅,她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几个社团。一天到晚忙个不停,还学会了用手机拍照、和社团的朋友们去公园采风。 “我的摄影作品还上了随园的报纸。”胡奶奶炫耀般地展开一张报纸。画面中,一位护理员正微笑着为老人系扣子,一汪清澈的水潭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无围墙设计增加社区互动
面向全市招募“幸福合伙人”
过去十年,张银始终在养老行业孜孜深耕,深知痛点所在。“很多养老院都像是监狱,人们不能自由进出,就连家人来探访,都搞得好像探监一样。”张银说,早在随园建设之初,就确定下了“没有围墙的养老院”这一运营理念。
松紧有度,是随园管理在园老人的一大原则。凡是活力老人,在简单登记后便可自行出入,不论是回家、去医院,还是逛超市、逛公园,老人们可自由决定。对于失能、半失能老人,则实行较为严格的进出管理制度,有家属或护理员的监护方能出园。
苗阿姨家住东二环边,曾任社区的退休支部书记。去年入住随园后,每逢节日居委会总要派几位骨干来看望苗阿姨。“手续不复杂,登记之后就能进来,也不限制时间。如果提前一天预约,还能在食坊陪我吃顿便饭呢。”苗阿姨说,这种自由的氛围让社区里好几位老人动了心,也想入住随园。
无围墙,除了指的是进出相对自由之外,更重要的是园区内外前所未有的强互动性。
“随着年龄增大,老人们的人际关系是在不断衰减的。我们希望增加人和人之间的连结,把这种衰减的速度变得慢一些。”赵婷婷说,随园并非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它与家庭、周边社区、大学城之间,始终存在密切的联络。
距离良乡大学城不到5公里,随园和周边的多个高校开展共建,如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北京中医药大学、北京理工大学等。形式也不拘一格,包括团建、文化、口述历史、志愿服务等。
年逾九十的陈奶奶是随园年岁最高的几位长辈之一。平日里孩子们忙于工作,她一肚子的故事没地儿诉说。让她没想到的是,大学生志愿者们来到了随园,社科院的大二学生左懋林陪陈奶奶聊了好几天,还把她的故事写成了《荣光回忆录》。
老人们珍贵的人生故事,就这样永远的保留了下来。对于大学生志愿者而言,也在倾听和记录中收获了宝贵的精神力量。如今,回忆录中已经记录下十多位老人的故事了。
拥有高标准的公共场地和配套资源,随园也从不吝啬与周边社区共享,就连“幸福银行”也面向全市所有退休社团招募“幸福合伙人”。这意味着,北京任何一个老年社团,都可以来随园和老人们一起嗨玩儿,并在幸福银行开设账户、领取“工资”、兑换服务。
随园,真正变成了一个开放、活力、充满互动感的养老社区。
打造V-Care智慧照护平台
提供165细项贴心服务
现代化的养老院,自有现代化的管理方法。对于随园来说,V-Care智慧照护平台便是一个智慧大脑。
V-Care是什么?它是一个智能平台,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V-Care包括8大类服务模块165个服务细项,涵盖产品硬件服务、健康管理、护理、医疗、缤纷生活、营养餐饮、特色家政等,护理员的每一个护理动作都会被系统记录在案。
“现在做智能平台的第三方很多,但万科坚持自己进行程序开发,这样的好处是可以随时根据需求进行精准调整和迭代。”赵婷婷说。
在智能大脑上,亲属可以随时看到老人的身体健康和接受护理的数据情况,同时也可以看到老人随时更新的活动照片和视频,及时了解到老人在项目上的生活状态。对于随园管理者来说,也可实现对护理员的“热度”考核,通过设定合理的奖惩制度,评选优秀护理标兵,设置末尾淘汰制度,以及定期对护理员进行素质培训和应急培训。
老人身体、心理上的风吹草动,V-Care往往能第一时间监测到。今年初疫情来势汹汹,按规定,从家中返回随园的杨奶奶需隔离观察14天。观察期结束了,可她的V-Care数据出现了小小的异常波动:就餐时间变得不规律,有时候干脆不去食坊,就在房间凑合一口,也不再出门和大家聊天。
了解情况后,文娱管家立即去跟杨奶奶沟通,原来,在14天的隔离观察中她的孤独难以排解,淤积在心里,久而久之有些抑郁。
文娱管家们立刻调动资源,对杨奶奶进行有针对性的心理辅导。得知她年轻时擅长跳舞,民族舞社团随即向她发出了邀请函。如今,她不仅是随园民族舞社团的一员,还颇有兴致地学起了葫芦丝。
构建文娱体系是V-Care其中一次迭代的成果。文娱管家们可以通过后台对老人们的活跃度进行分析,并有的放矢地制定一对一的针对性照护计划。
入住随园之初,80岁的陈爷爷很不适应,尤其排斥集体活动,一旦呼叫得不到及时响应就会焦躁。通过一系列数据分析,陈爷爷被V-Care后台归类为“不活力长辈”。为了解开他的心结,徐晨辰每天总要和他聊聊天,得知爷爷曾经担任专业指挥后,更是拉着他参加合唱团,去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在护理频次上,为陈爷爷增加了呼叫器信号,并与家属联动,邀女儿陪住,协助融入园区。短短一个月,以前总板着脸的陈爷爷有了笑容。
通过长者打卡、管家统计的形式,V-Care后台可以提供文娱板块的区域热力图、社团活动热力图。哪些社团更受长辈欢迎,哪些空间设计还需优化,都能以数据的形式清晰了解,使得课程安排及空间使用的优化都更有依据。
短短一年,随园就打造成了一个自由、有趣、贴心、智慧的养老中心,真正把老人们的退休生活,变成了人生中的“美丽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