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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胜:寻找生命的最高可能性——评王炜炜长篇小说《绽放》
中国金融网 2023年7月31日 13:27:45  阅读量:39060

李子胜,中国作协会员,天津作协文学院第七八九届签约作家。滨海新区作协主席。鲁迅文学院第二十二届高研班学员。作品散见《长江文艺》《青年文学》《北京文学》等刊物,已出版作品集若干。


2014年,我被天津作协推荐,上了鲁院第二十二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结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49位作家同学,王炜炜就是之一。四个月的学习时间,我的这些作家同学们,刚小心翼翼地靠近、熟识,又突然天各一方。匆匆一别就是九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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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时光,鲁院同学们只能通过网络,通过微信朋友圈,了解彼此的创作状态;偶有机缘,几个同学相遇某地,便会在班群引起轰动,过节一般。毕业九年,王炜炜同学已经出版了两部长篇小说:《黑白蝶》《绽放》,还有一本散文集《素简清欢》。这样的成绩,在鲁院同学中,也算斐然。

 收到《绽放》这本书,赞叹封面的精美,同时我又想起一个古老的文学创作话题:写什么和怎样写。这个老生常谈的写作话题,我觉得是永远说不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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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在变,写作者的作品如宇宙爆炸般大量问世,想在这些新诞生的浩瀚文字海洋中,写出高识别度的独树一帜的文本,被更多读者喜爱接受,何其难也。

炜炜同学生活在泉州,就职于金融系统,可以想象她平时工作繁忙,闲暇时光多么局促,她能坚持写作已属不易,而能找到激发她创作兴趣的写作敏感区,连续创作出金融题材的长篇小说,实在是她独具慧眼的体现。

可以想象,在驳杂金融生活里,采撷可以书写的主题线索,无疑是件艰难的差事。写一个虚构的人物,单凭想象就可以了,而写一组金融系统的群像,在同样的制服下写出她们和他们的鲜活的性格,确实需要对生活的高度敏感。积累素材这件工作也很像沙里淘金,——千淘万漉虽辛苦,淘尽黄沙始见金。所以,这样的文本一旦完成,就像从沙子里筛出的金沙,立刻闪耀起美丽动人的不同凡俗的光芒。炜炜能不畏辛苦,创作了两部金融题材的长篇小说,提升了自己的创作境界,让自己的创作,具有了更大的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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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院时光,周末天津行)    


《绽放》以一位美丽的金融系统女领导履新为起点,把她来到新工作岗位后,遇到的工作生活的种种难题,贯穿起来,塑造了一位内外兼美的理想女性形象,不仅展现了一幅复杂的金融故事画卷,也为读者呈现了很多地域文化的精神肴馔,读起来故事跌宕,情趣盎然。我看到很多作家朋友为《绽放》写了很多评论文章,看到了这部书出版后引起的轰动效应,由衷地为炜炜高兴。


我总觉得,“文如其人”这句话没有说透。应该是“文如其心、其魂。“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放翁的这句话,被很多人引用,但很多人也许并不真懂这句话。陆游不是建议人多读诗歌以外的书,也不是说多游历山川湖海,阅人无数就能提高写诗的水平。陆游是说,写出好诗,首先要历练出真性情,真的热爱自然,热爱苍生、国家。——先有伟大的情怀,才有伟大的诗歌。大家都佩服苏轼的才华,殊不知,苏轼真正的才华是他的天真烂漫、坚守心灵、达观豁达、随遇而安的灵魂。


炜炜祖籍山东,生于福建,父亲是一位南下军人,她从一名中学英语教师,调动到银行系统,这种跨度,必然要付出很多精力熟悉新环境,掌握新环境需要的知识技能,再这样的熟悉中,人生的阅历也就相对更丰富了,庸常的生活不会让一颗不屈服的心随便俯首称臣的,炜炜不断努力,走出了狭小的天地,来到了更广阔的空间,直接接触到了更加丰富的生活,我想,在这个过程中,一个人的真性情肯定得到了淬炼。
写作是需要天赋的,这是众多作家的共识。作家王安忆认为,写作者的创造力中,少一半是天赋。我个人觉得,写作的天赋至少在两个方面体现,一是超强的语言能力,二是敏感的性格。语言能力强,就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把庸常的事物写出趣味。性格敏感,是指对生活中的鲜活细节善于观察、捕捉。此二者具备其一,就是写出好文章的基础;二者兼备,只要持之以恒地努力,定能成大器。而二者兼备,何其难也。《绽放》这部小说,展示了作家对生活的很高的提炼能力和优秀的表达能力。
生活如海洋,我们都是赶海人。独具慧眼的人,总是能捡拾到美丽的珠贝。
很多作者笔下的人物形象过于扁平,他们总是走不出非黑即白的二元写作瓶颈。莫言说,几十年的小说写作中,他一直就是走这样一个路线:把好人当坏人来写,把坏人当好人来写,把人当人来写。我很叹服这句话。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我们写坏人时,也要写出坏人身上的人性美好;我们写好人时,也要写出好人的七情六欲。总之,我们就该把人当人写,而不是把人当汉白玉塑像写,当塑料模特写。《绽放》中没有大奸大恶的人,他们都是善良的,但是又有很多细微的不同,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作家的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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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院时光:从左到右,王月鹏、王炜炜、李子胜)

读罢《绽放》,我还有一个感慨:人的一生,如何能为国家为社会多做成一点事情,让此生生活得更有价值呢?从利用时间的角度分析,每个人每天都有好多碎片时间,没有目标的人,每天的碎片时间如同一盘散沙,很容易就在指缝流失了。而有了目标,碎片时间可以聚集起来,并通一点一滴的努力,聚沙成塔,逐渐建构出人生楼宇城郭,为世界增加一道风景。

很多写作者皓首穷经笔耕不辍,也终走不出对个人小情感自怨自艾顾影自怜的书写,走不出一己狭思。这个“小我”层次的写作者的文字,与他人的作品过于同质化,因为没有个性,也就失去了顽强的生命力和长久的阅读价值。读炜炜的《绽放》给我的感觉是,我的这位鲁院同学,已经突破了“小我”写作,寻找到了一片挖掘不尽、无比宝贵的写作资源。

何况,她利用业余时间,还坚持学习国画和书法,国画作品,多次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这让我很赞叹她的自律能力,能把每天的碎片时间安排得有效有序。

鲁院毕业典礼上,我发言的题目是《寻找生命的最高可能性》,在这一点上,炜炜同学做得很好,我再次以此为题,向她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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