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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艳超:人狗情未了
满叔中风后回家疗养,走路不利索,话也说不清,却叨咕着写回忆录。这天对我说:周末,你去知青点,找人聊聊天,拍点照片。
找谁呢?
找老村长元茂的儿子铁牛。
满婶撇了一下嘴,啥意思,难道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使命必达啊,我听满叔的,况且我也想去乡下散散心。
乡村已经不是传统的乡村了,路是新的,房子是新的,人呢只有老的和小的,青壮年人都去打工了。
铁牛没外出,带着我村里村外走一走,讲一讲,这里曾经是知青住的棚屋,那是当年村里的晒谷场,还有开会、演戏、放电影的地方,那时候蛮热闹的。咱去上岭村看看吧,你满叔爱去那儿。
为什么呀?
铁牛咧嘴一笑:我哪知道?听我爹讲的,你满叔是有故事的人。
上岭村更靠近大山,山环树绕的小村显得朴素清新,一群学生放学回来,眉眼中都绽放着生机活力。铁牛说,这个村水土好,人长得水灵,也许这是你满叔迷恋的原因吧。
村口有一个不小的水塘,汇聚的是山上的水,塘主人水生是铁牛的哥们。他拿出钓鱼竿,让我体验一下垂钓的乐趣。
塘里的鱼并不少,但我却收获了了。水生说算了算了,给你们用网捞吧。铁牛说:好,好,钱必须付。
一些老人家和小孩子围了过来,参差不齐,叽叽喳喳,凑热闹呗。我琢磨着,满叔当年莫不是在这情环境里心动?只是因为在人群中看了某人一眼?
正想着,我看到人群中一个特别的脑袋,脸颊瘦长,煞有介事,似懂非懂。这是一只狗,德国牧羊犬,黄黑色的毛,身高约60厘米,流线型的背脊,仪表堂堂。
这是谁家的狗狗呀?
水生说:我家的,大黄。
这在城里可是当警犬的材料喔,你怎么弄到的?
水生说:两年前春节前,我在镇上卖鱼,收摊的时候,见到一个人在卖小狗崽,看上去象土狗,也不知道是捡来的还是偷来的,给个低价就扔给我了。
水生养了几天就发现了不寻常,这小狗胃口特好,爱吃肉,爱运动。那时村头有一个屠铺,会剩一些碎骨、下水之类,这些都是大黄的美食。可是好景不长,先是屠夫把猪身上东西能卖尽卖,所剩无几,后来直接关门歇业了。
水生舍不得花钱买猪肉、鸡架或者狗粮,只能像养土狗一样,让大黄吃点剩菜剩饭。这可苦了大黄,饥肠辘辘,没点荤腥,只能自力更生,另谋出路。
一个大爷插话说:大黄偷鸡的案子是我破的。一段时间村里的鸡零星减员,东家少一只西家缺一个,会不会是是黄鼠狼作怪?我经过缜密分析,发现罪魁祸首是大黄。它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能力。这家伙手段很隐蔽,暗处下手,速战速决,每次只逮一只,而且装得若无其事。怀疑归怀疑,但村民也没把大黄怎样惩处,只是认真盯着自己的鸡鸭,不让脱离视野。
大黄似乎知道话题涉及它,乖乖地趴在地上。我翻翻背包,找到了几根辣肉条,递过去,它吃得很爽。我心有凄凄然,这样的德牧长在这山村,实在有点虎落平阳之困。
选鱼、过称、付款,我与铁牛拎着鱼往岭下走。夕阳西下,乡村的树影、人影拉得很长。
走出村口,上了乡村公路,忽然发现大黄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嗨,这狗还挺懂礼貌,来送我们一程。
已走上了公路,我们挥手让大黄回去,可它根本没有转头的意思。
公路上,时而有汽车快速驶过,每次车来,大黄就疯狂地与车并排飞奔,仿佛与车轮竞赛,场面吓人。我们呵斥大黄,不能这么干,很危险的。它似乎明白,低头认错,但再来一辆车时,它依然故我。
大约半小时,我们回到了铁牛的家,大黄跟随而来,大大方方地进入前院,像一个新晋的安保主管,围着院子巡视。牛嫂正在扫地,拿起扫帚挥了一下:回去!回你家去!滚开!
大黄感觉到了不友好,鼻梁上皮肉皱了一下,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吓得牛嫂手上的扫帚都掉下了。大黄走到我身边,尾巴甩了一下,感觉象钢鞭抽动。
铁牛拿着食物客气地把大黄引到院口,然后关在门外。我对铁牛说,给水生打个电话吧,把狗接回去,别弄丢了。
铁牛回答说,打过了,水生说不用管它。
在夜虫的叫声中,我枕着窗外泻进来的月光入睡了。
清晨打开院门,大黄一下子就挤进来,全身俯低,向我示好请安。
它在这里守了一夜!
我给了他一点吃的。牛嫂放开鸡笼门,鸡们小心翼翼地沿着墙根走,出了院门便落荒而逃。一个惊险的画面展现在我的眼前:大黄身材矫健,鱼跃而起,一只彩色的公鸡展翅飞舞,魂飞魄散。只差毫厘,公鸡逃出生天。我想,这是大黄是有意留一手,它不想让我们看到血腥的一幕,不想让“狗设”瞬间崩塌。
预订的出租车来了,我背着双肩包,拎着照相机,准备返程,大黄紧紧地跟在后面。
“你不能跟我走。”我伸手去抚摸它的脑袋,没想到大黄立了起来,前肢搭在我的胸前,我屈身给了一个拥抱。它含糊的喉音仍乎在说着什么。
铁牛把我的背包和照相机拿过去,从另一侧的车门放进去,又过来拉开这一侧的门,他带着坚定的吼声把大黄从我的身上拉下来,用自己的身体隔在中间,把我用力塞进汽车。大黄绕过来,拍打着车门。
铁牛对司机大喊:快走!还不快走!
小骄车在乡间公路上绝尘而去,一条德牧在后面舍命狂奔。
作者简介:胡艳超 经济学博士,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一级巡视员,中国音乐文学会会员,中国金融音协理事,深圳金融作协名誉主席,发表学术专著、歌词、散文、小说、影视作品若干。
那山 那水 那狗 那人
——读胡艳超小说《人狗情未了》
赵娉立
刚刚读完胡艳超的小说《人狗情未了》,被所描绘的那山、那水、那狗、那人深深打动。这是一篇人物虽多但主角却是一只狗的小说,这是一篇以采风者视角展开但却书写了老知青对乡村之眷恋的小说,这是一篇以老知青的病中牵挂开头却以一只小狗舍命追求来结束的小说,这是一篇休闲采风者与执着牧羊犬碰出火花的小说,这是一篇隐含着由两情相悦到想爱不能爱之苦涩的小说。
在这篇长度不过2000字的小说中,胡艳超以经济学博士的理性解剖世态人情,以摄影家的眼光剪裁风光人物,以剧作者的手法制造层层迷雾,又以小说家的笔法揭示人间真情,为读者描绘了难忘的生活图景、难忘的人狗之情,也让读者对乡土中国的过去、现在与未来有了更深入的思考。
小说开篇就交代了整部作品的关键人物——满叔。整个故事正是围绕着满叔对作者“我”的一个托付,让人物渐次出场,令故事徐徐展开,使谜底渐渐展现,也让读者一次次被那山、那水、那狗、那人所深深打动。先说人物的出场如何引导故事的展开。
在如此小的篇幅中,作品却生动地描摹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乡村人物。满叔无疑是推动整个故事展开的重要人物设定,他中风了,“走路不利索,话也说不清”,但是他还心心念念着曾经呆过的知青点,“叨咕着写回忆录”。是什么力量驱使他呢?因为此,作者“我”踏上了去乡村的路,到知青点“找人聊聊天、拍点照片”。满婶的“撇了一下嘴”,留下了“难道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想象空间,让故事刚刚开头,就吊起了读者的胃口。
接受托付的“我”来到乡村,“找谁呢?”又有两个人物先后出现了。一个是老村长元茂,一个是他的儿子铁牛。尽管作品对老村长没有进行任何描绘,但读者不难推测到这位可能已经逝去的老村长与满叔之间的交集和情谊,是满叔故事的见证者。铁牛带着“我”,“村里村外走一走,讲一讲”,当年满叔的知青生活就如画卷般在读者面前展开:“这里曾经是知青住的棚屋,那是当年村里的晒谷场,还有开会、演戏、放电影的地方,那时候蛮热闹的”。也正是在这个走走看看的过程中,铁牛指出了满叔最爱去的地方——上岭村。
到了这里,故事带给读者更多的疑惑:为什么满叔爱去上岭村?铁牛没有给出答案,却引出了一位新的人物——铁牛的好哥们水生。水生是水塘的主人,养鱼而生。正是在钓鱼、用网捞鱼的过程中,作者通过“我”的视角,描绘了一幅乡村的图景,并将“满叔为什么最爱去上岭村”的疑问继续推进,试图得出一个猜测:“满叔当年莫不是在这情境里心动”。
接下来,读者发现,原来以上这些人物的出现,不过是一个铺垫。就在用网捕鱼引得村里的老人和小孩围观的时候,作品的主角终于隆重出场了。它的形象令人过目难忘:“我看到人群中一个特别的脑袋,脸颊瘦长,煞有介事,似懂非懂。”读了这几句惟妙惟肖的话语,读者也许忍不住猜测:这是何方圣者呢?旋即,谜底解开:“这是一只狗,德国牧羊犬,黄黑色的毛,身高约60厘米,流线型的背脊,仪表堂堂。”在作者笔下,这只狗如此通人性,它不但“煞有介事,似懂非懂”,而且“仪表堂堂”。这为后续描写“人狗情未了”做了极好的铺垫。
通过水生的介绍,读者才知道,这是“大黄”——一只明明有着当优秀警犬的潜质但却流落乡村、身世扑朔迷离的德国牧羊犬。在这里,借着水生的描绘,读者对这只狗的“不寻常”有了初步的了解:它是如何被卖给水生的,又是如何靠着吃剩饭剩菜长大的。水生说它从小就“不寻常”,这个界定明确出现,虽然这个界定在全文中仅仅出现过一次,但却成为后续作品描绘的核心。
此后,小说的一切人物和情节其实都是围绕着这只狗的“不寻常”而展开描绘的。先是“一位大爷”的插话。他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大黄如何“手段很隐蔽,暗处下手,速战速决”地完成了“偷鸡”的作案过程,从而依靠自己的努力解决了自己的吃饭问题,这就让读者真切体会到“虎落平原”的大黄采用何种手段在这个小小乡村生存下来。
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人物表仍在扩展,而不论是故事情节还是人物描绘,无一不在展示大黄的“不寻常”。作品先描绘了大黄在路上的情形。在离开水生去铁牛家的路上,大黄是“不寻常”的。“公路上,时而有汽车快速驶过,每次车来,大黄就疯狂地与车并排飞奔,仿佛与车轮竞赛,场面吓人。”而尤为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我们呵斥大黄,不能这么干,很危险的。它似乎明白,低头认错,但再来一辆车时,它依然故我。”大黄为何明知故犯?为何“低头认错”后还要“依然故我”?作者作为戏剧创作者的功力在这里充分展现,一再地将读者心中的疑问拉满。
随后,到了铁牛的家里,大黄也表现得“不寻常”。“大黄跟随而来,大大方方地进入前院,像一个新晋的安保主管,围着院子巡视。”大黄的警觉、大黄的聪慧、大黄的忠诚、大黄的责任感,跃然纸上。此时,新的人物出现,她就是铁牛的妻子——牛嫂。牛嫂的出现,仍是衬托大黄的“不寻常”。牛嫂在看到大黄时,试图驱赶它,她“拿起扫帚挥了一下”,并呵斥大黄:“回去!回你家去!滚开!”而大黄立即显示了它的“不寻常”,“鼻梁上皮肉皱了一下,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吓得牛嫂手上的扫帚都掉下了。”而大黄对“我”却是友好的。“大黄走到我身边,尾巴甩了一下,感觉象鞭抽动。”有着钢鞭一样尾巴的大黄,对“我”却是驯服的、温顺的、友好的。
即使被牛嫂驱赶,即使被铁牛关在门外一夜,大黄依然“在这里守了一夜!”第二天的清晨,“打开院门,大黄一下子就挤进来,全身俯低,向我示好请安。”它的忠诚,它对“我”的友好,再次得到呈现。这一段,大黄对牛嫂的恐吓与对“我”的友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既描绘了大黄的勇猛,也衬托了大黄的柔情。
作者深谙“眼见为实”的道理。前面,对大黄“作案”的描绘,是出自一位大爷的口述。为了让读者对大黄的“不寻常”有更深入的了解,作者又通过自己的亲眼所见来描述。在铁牛家里,大黄以勇猛的身姿,让“我”亲自证实了水塘边大爷的话语绝非言过其实。当牛嫂打开鸡笼门的时候,“我”所看到的鸡也是令人难忘的,它们“小心翼翼地沿着墙根走,出了院门便落荒而逃。”这些鸡为什么要“小心翼翼”,为什么要“沿着墙根走”,又为什么要“落荒而逃”?作者以“我”的视角,将“一个惊险的画面”电影般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大黄身材矫健,鱼跃而起,一只彩色的公鸡展翅飞舞,魂飞魄散。只差毫厘,公鸡逃出生天。”这段描写,既是对水塘边大爷所描绘的大黄作案的具象化,也是作者对读者思想的刻意引申。短短一段文字,将一只身手机敏的德国牧羊犬的形象栩栩如生、惊心动魄地展示在读者眼前。而唯一的不同是,这一次,“公鸡逃出生天”。为什么不写公鸡被大黄制服呢?在这里,“我”表示心领神会,并将大黄的“失误”看作是有意为之。“我想,这是大黄有意留一手,它不想让我们看到血腥的一幕,不想让‘狗设’瞬间崩塌。”这可以看成是“我”对大黄的理解更近了一层。
随着最后一位新人物——出租车司机的出现,故事也达到了高潮。“我背着双肩包,拎着照相机,准备返程。”而大黄呢?“大黄紧紧地跟在后面。”人与狗的恋恋不舍,在此刻尽情展开。如果狗会说话,那么,它此刻的情感,是不是如古人描绘的那样:“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在别离时刻,“我”是温存而礼节性的。“你不能走”,这是“我”的果决,因为许许多多的条件限制着我接受这份信任,我无力去改变另一个生命的轨迹。“我伸手去抚摸它的脑袋”,其实心怯怯、手无力。此刻,大黄的“不寻常”再次呈现出来,“大黄立了起来,前肢搭在我的胸前,我屈身给了一个拥抱。它含糊的喉音似乎在说着什么。”大黄的情感是热烈的、执着的。面对此情此景,铁牛显然更有经验。铁牛站了出来,也许像他父亲当年一样,以理性来阻挡那分缠绵,“铁牛把我的背包和照相机拿过去,从另一侧的车门放进去,又过来拉开这一侧的门,他带着坚定的吼声把大黄从我的身上拉下来,用自己的身体隔在中间,把我用力塞进汽车。”而此刻的大黄自有办法。“大黄绕过来,拍打着车门。”请注意“拍打着车门”这个动作。
这是人还是狗?读者会不会在此处产生一种恍惚的感觉,似乎此刻送别“我”的不是一只狗,而是一位依依惜别、难舍难分的朋友。铁牛显然熟知大黄的“不寻常”,所以他对司机大喊:“快走!还不快走!”在这个过程中,“我”是被动的。“我”被铁牛“用力塞进车里”,我又被出租车带着“绝尘而去”,离开乡村。“我”虽有不舍但终究是一个逃兵。而大黄呢?“小骄车在乡间公路上绝尘而去,一条德牧在后面舍命狂奔。”这一幕令人泪奔。
伤离别!文章后半部分作者没有写实满叔当年的爱情故事,他在乡村的知青生活,有情窦初开,有“欲拒还迎”,有“欲罢不能”,由读者去想象。多少人经历过爱恨情仇、经历过撕心裂肺的“舍命狂奔”呢?人狗未了情,在这里达到了顶峰,大黄的“不寻常”,也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作家刘亮程在《一个人的村庄》中写到:“一条老狗的见识,肯定会让一个走遍天下的人吃惊。”而大黄,无疑就是这样的一只让人吃惊、令人动容的狗。
作者对乡村是满怀深情的,乡村的样子变了,但是乡村的美丽、淳朴尚存。看看作者笔下那山那水吧。“上岭村更靠近大山,山环树绕的小村显得朴素清新,一群学生放学回来,眉眼中都绽放着生机活力。铁牛说,这个村水土好,人长得水灵,也许这是你满叔迷恋的原因吧。”“村口有一个不小的水塘,汇聚的是山上的水”。“夕阳西下,乡村的树影、人影拉得很长。”这简洁的几笔描绘,清晰地勾勒出乡村的静美与活力。
再看看作者笔下的人吧。先是那陌生的老人与小孩。“一些老人家和小孩子围了过来,参差不齐,叽叽喳喳,凑热闹呗。”学生们“眉眼中都绽放着生机活力”,“水土好,人长得水灵”。然后是淳朴的乡间年轻人。水生是淳朴的。在卖鱼的过程中,他无意中收留了“小狗崽”,也就是全文的主角——大黄。铁牛是淳朴的,看到“我”钓鱼收获寥寥,就允许“我”“用网捞”,而且毫不做作地说:“钱必须付”。村民是淳朴的,发现了“大黄偷鸡”的案子后,“村民也没把大黄怎样惩处,只是认真盯着自己的鸡鸭,不让脱离视野。”正是这样的山水、这样的人,让“我”不禁琢磨着:“满叔当年莫不是在这情境里心动?”
谈完人物与情节,我们再谈谈这个故事独特的结尾。这是一个没有封闭式结尾的故事。满叔托付“我”的事情,“我”究竟完成了没有呢?对满叔要写的回忆录,我究竟能贡献什么呢?作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开篇就提出的问题。从表面看,“我”似乎并没有完成满叔的托付,因为大黄不可能是满叔插队时的大黄,村里也没有出现满婶猜测的“小芳”。但是,正是这个看起来并不首尾呼应的结尾,却给人留下更多的想象空间。
这篇小说看似一次平常回乡之旅的描述,从容淡定,但正如著名短篇小说作家卡佛所说:“在一首诗或一篇短篇小说里,我们完全可以用普通而精准的语言来描述普通的事情,赋予一些常见的事物,如一张椅子、一扇窗帘、一把叉子、一块石头,或一副耳环以惊人的魔力。”胡艳超的《人狗情未了》做到了。
作者简介:赵娉立,本名赵平莉,经济学博士。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深圳作家协会会员,深圳金融作家协会副主席,英文译者。发表小说、散文、评论、财经随笔、翻译作品等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