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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中国越剧诞辰100周年。越剧表演艺术家茅威涛在《向未来展开的越剧》一文中提出思考:越剧在当今社会是否能有更多的文化承载?站在时代的精神高地上,如何让越剧与主流观众产生情感与思想的共鸣?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之际,承载着浙江省委省政府的殷切期望,寄托着广大人民群众美好生活的文化向往,肩负着戏曲振兴与文旅演艺的光荣使命,9月26日,世界上最大的“蝴蝶”,浙江省人民政府“十二五”规划确定的省政府重点工程——小百花越剧场,以一种蓬勃奋起的张力,宣告开幕试运营。

小百花越剧场隶属浙江小百花越剧院,由百越文化创意有限公司管理运营。剧场总建筑面积2.5万平方米,内设“一大二小”三个剧场。除了一期将开放的大剧场、黑匣子剧场外,二期还将开放经典剧场。此外,剧场二期将附加戏博馆、艺术电影院、餐厅、票友俱乐部等配套设施,囊括了围绕看戏而展开的城市文化业态,是一座“因戏而生”的戏曲艺术集合地,也是一座“因戏而活”的戏曲振兴实践地,还是一座“因戏而美”的戏曲生活目的地!新的空间定位意味着它不单是看剧场所,还是一个文化艺术与生活娱乐结合的都市公共文化创意空间。

再将时间之轮回拨到2001年,越剧场甫一立项,便被列入浙江省重点建设项目。十八年光阴荏苒,茅威涛的身份从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团长转型为百越文化创意有限公司(下称“百越文创”)董事长。作为小百花越剧场的运营方,百越文创将资本与剧团剧场进行联姻,探索戏剧产业的资本运作,这是中国戏剧界史无前例的一次尝试。

蝶·初心

2018年,小百花越剧场和百越文创正式对外发布,四家出资单位赫赫有名:阿里巴巴集团、蓝城房产建设管理集团有限公司、后生集团-远行地投资有限公司及浙江小百花越剧团。这是小百花的一次转身,甚至可以说是越剧的华丽变身,但业界人士和铁杆粉丝惊讶之余又觉意料之中,因为小百花自创立以来就带着创新性和独特性,以及“敢为天下先”的勇气。

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的成长轨迹与新中国文化事业发展、改革开放四十年休戚相关,而这一次小百花越剧场开业献演的六台经典剧目之一《五女拜寿》,可以说是小百花的“开山鼻祖”,相当于《茶馆》之于北京人艺。

茅威涛对当年与何英、方雪雯、何赛飞、陶慧敏等“越剧新苗”组团赴港演出《五女拜寿》时的空前盛况记忆犹新。1984年,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在赴港演出团的基础上正式成立,谁都不曾想到,这个海选出来的新型文艺团体,让传统戏曲焕发了新的生机,成为浙江文化的一张金名片。

身份变了,但茅威涛的初心不改。为准备小百花越剧场9月26日的开幕大戏新版《梁祝》,她提前一周“闭门谢客”。2006年新版《梁祝》为纪念越剧百年诞辰而创排,如今已成越剧舞台的又一新经典,古老的爱情传说被重新演绎,赋予了更为现代和唯美的色彩。

此外,典雅精致、诗情画意的《陆游与唐琬》,嫁接异国文学作品的《春香传》、《春琴传》,以及让汤显祖和莎士比亚两位大剧作家无须借助“常常错会意的翻译”,真正在舞台上“打成平手”的《寇流兰与杜丽娘》等剧目,国庆长假期间也将在小百花越剧场轮番上演。“这些打着小百花‘创新’烙印的经典,串起了一根线,将我们与观众紧密联系在一起。”茅威涛说。

蝶·破茧

戏里戏外,多的是同路人。

曙光路59号是浙江艺术学校原址,离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最初的团部仅几步之遥,这里承载了几代“小百花”的记忆。

2001年,在省委省政府的关心下,小百花越剧场得以立项,正式开建已是十年后。几任省长、省委书记和有关部门领导都对越剧场的建设给予了大力支持,从某种程度上说,小百花越剧场是浙江探索文化繁荣的一个缩影。

当下国内不少艺术院团热衷于“命题作文”,演完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在茅威涛看来,这不是一种可持续发展模式,“艺术尊严和产业成绩并不矛盾,因为有想法、有态度的观众需要更多元化的选择”。

除了可容纳800人的大剧场,小百花越剧场一期开放的还有一个150人左右的黑匣子剧场。与名字相反的是,它蕴含着一个光明的愿望:被看见。这里将专注于孵化戏剧表演、编导人才,采用类似英国国家剧院和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的做法,为年轻的编导、演员们提供资金支持,择优制作放大,成为真正完整的作品。

云门舞集创始人林怀民说艺术工作“是将心比心,是人情的往来”。传统戏曲存在大量潜在观众,得他们“找”出来,才算不辜负那份人情。历经十八年打造的越剧场,是小百花向全世界发出的一张“戏剧邀请函”——是的,不仅是越剧——这个西湖边的文旅产业项目有着明晰规划,兼具创作制作、剧场管理、艺术教育、越剧博览等职能。

“以后来杭州,不仅去西湖、断桥拍照,还要来我们的小百花越剧场‘打卡’。”茅威涛说,“世上最美好的邂逅,无非是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何况我们还遇上了对的时代”。

蝶·惊艳

百花越剧场的建设,源于时代的召唤和人民的需要。“天乃蝶之家,地乃蝶之灵,云乃蝶之裳,花乃蝶之魂,但为君之故,翩翩舞到今……”一曲来自《梁祝》的吟唱,奠定了小百花越剧场“蝴蝶剧场”的诗意主题。

越剧场由国际著名设计师李祖原担纲设计,正门的蝶状门拱似展翅起舞,侧面及通道也采用了蝶状镂空,就好像,一群大大小小亮晶晶的蝴蝶相约驻足,在欣赏西湖美景的同时,自己也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最震撼人心的,莫过于卧于顶楼的世界上最大的“蝴蝶”草坪,夜间灯光开启时,附近的建筑以及飞经此处的航线,都能见到月光下的“蝶影翩跹”。可以说剧场的每一个立面,均是飘然出尘的蝴蝶意象,传神着江南优雅,凸显着传统坚守,昂扬着文化自信。

蝴蝶之于茅威涛,有着更深远的意义:“在这里,小百花是不是要华丽蝶变,是不是要更新迭代,是不是会出现崭新的演剧风格,就像当年的小歌班、落地唱书,变成了越剧,小百花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百越文创所承载的多元业态,将以小百花越剧场为主要平台,在自由组合的过程中不断变化延伸,探索文化市场的系统化建设新道路,打造富有创意、可持续发展的“小百花”文化产业链。据悉,为献礼国之大庆,营造开幕氛围,倡导公益为民的文化追求,践行“让生活艺术化,让艺术生活化”的剧场理念,小百花越剧院与百越文化创意有限公司,在异常火爆的开幕季展演中,特意挪出2000张门票邀请相关民众免费看大戏、过戏瘾。同时,“浙江小百花越剧团35周年图片展”也将同期面向市民免费开放。小百花越剧场希望为生活在杭州或来这座城市游玩的人而创造的欣赏美、启迪美的全新生活空间。这印证了作家蒋勋的话:“如果美像沙漠中的暗流一样潜藏在每个人的心里,它就会变成永远的竞争力。”

越剧场打出了“游西湖、喝龙井、看小百花”的口号,这标志着这杭州旅游文化消费的一次重要升级。刚刚过去的夏天,一直奋战在剧场工地上的茅威涛发了一条微博:“‘包工头‘很快要变成‘招租婆’了。”创新不易,没有可以对标的模式,许多人会因此打退堂鼓,但素来不喜跟风的茅威涛用的是“逆向思维”:“如果百越能实现院团体制改革的样板性创造,或将引领行业变革,对戏曲界将是一种启示。”